秋风起,秋草黄,白露降,起秋霜,紫乌”端端”路两旁。每年到了这个季节,秋天的野外总是我心心念念十分牵挂和向往的地方,因为那里会有不期而遇的惊喜,有许多童年便认识并品尝过的野生草果,像是在探险,又或是在寻宝,心里充满着猎奇和“不劳而获”的野趣。
秋天的野外对我来说,并不陌生,处处充满着熟悉的故乡气息,那是正宗的泥土的清芬。瓜园里瓜果飘香,稻田里穗粒金黄,庄稼地里玉米高粱沉甸甸,累弯了“腰”,可这些“家养”的果实,已经没有了诱惑力,相比于它们,我更加喜欢那些散落在荒园野外,无人问津,自然生长的秋草结的野果果,那是我们七0后们整个童年时代里秋天的味道。
童年,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,家家人口众多,叔伯父辈们整天在贫脊的土地上日夜操劳耕作,一年到头,却收获寥寥,孩子们嗷嗷待哺,填不饱肚皮。大自然饿不死瞎家雀,秋天的原野是大自然回馈给饥肠辘辘孩子们最丰厚的礼物。立秋一过,秋天的原野立刻变得色彩斑斓丰满起来,秋草由夏的浓绿,变得浅绿,灰绿,浅黄,金黄乃至火红,铺天盖地结出各种色泽圆润饱满的小果果。由青色,红色至紫色,黑色,各种浆果,虽小不及树果硕大,却浆汁丰润,入口甘甜,沁人心脾,真是大自然的原汁原味的滋补。每当这个季节,秋天的原野便是孩子们品尝美味的天堂。
秋天的傍晚,暑气未散,太阳还热辣辣地照在原野上,借着帮助大人们割猪菜的理由,放暑假的一群群猴孩子们便迫不及待地背着装有镰刀,小铲等工具的背篓(一般是柳条或藤条编制的),赤脚巴子冲向了村外广袤的田野,我也是裹携在这群“拾野”大军中的一员。也是在这时,我认识了田野里的那些不知名的秋果果。
水瓢瓢,河边枝条藤蔓生长的柳叶一样的草,开粉白花,秋来结出的小果果,像两个水瓢扣一起,因而得名“水瓢瓢”。秋天扒开嫩壳,棉絮状的内芯,软软的,放入口中,涩中带着丝丝的甜意,所以未待果熟,早已成为眼尖孩子的美味了,虽不能充饥,却解了馋虫来扰。后来才知道它的学名叫萝藦。
酸溜溜,一种吃起来酸酸爽口的红梗绿叶草。不但乡间有,城市公园也有,上小学的路上,通往学校的公园小山上到处都是,每每上学迟到,均因与同学们一起采摘酸溜溜解馋而忘了时间。后来才知道它的学名叫虎杖,根茎是一种药材,有清热解毒,消炎止痛功效,在那个年代却是我们不可多得的野味“小零食”。
乌端端,生长于草地荒滩的野草,开白色小花,4-10朵聚成伞花,秋来结果熟透后呈乌紫,远远望去,像沉甸甸的一串串小灯笼,熟透的光泽盈润诱人,让野孩子们忍不住猛抓几把,塞入口中,清甜的浆汁拌着果籽充溢满喉,顿时口香心满,滋润了饥肠辘辘的肠胃。后来才知道它的学名叫龙葵,草叶草果全株均可入药,散瘀消肿,清热解毒,有很强的药用价值,现在为了满足药材市场需求,“乌端端”已由野生被培植在保护地内栽养,一年四季绵延结果。